三、勤学悟道篇

 

 

    下半年，由于工作需要正准备离开永康县调往义乌110KV变电所工作时，却接到常山110KV变电所载波室打来的一个紧急求救电话，原来是常山县城里有专找事斗殴的一帮年轻人组成的光头队（属地痞类），他们听说从少林寺来了一位年轻的“帅和尚”很有功夫，所以提出挑衅，要与“小和尚”对打一场以决高下，看看来至功夫之乡河南少林寺的小和尚功夫到底有多高深。“小和尚”毕竟年轻，哪见过这种场面，心中自是慌乱，着急来电求救，让我这位师兄赴常山助阵，帮其解决难题。

    这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其来龙去脉是这样的：那是陈家沟学太极拳归来时，这位名叫杨献国的陈家沟同期学员随我们一同来到浙江。刚到浙江时，小杨先在同期学员“浙江金华岭下株村”的朱金寒师弟家住下，游山玩水了几天后又来永康找我，在我宿地“工休一体”的变电所载波室住下，我也抽空陪他游览了著名的永康方岩名胜。             

    小杨是河南平顶山人，今年刚好一十八，长的英俊萧洒，属小帅哥类，虽年纪轻轻却在少林寺学武多年，前文有提到他衣兜里常揣着一本“少林寺功夫协会”会员证书，其十八般武艺还真样样拿得出手，特别是那天他再陈家沟里练了一套跌跌撞撞扭秧歌似的醉拳更是令人着迷，基本功甚为扎实，在陈家沟拳校时，小伙子也借着有点少林功夫，常在我与人聊天或练拳时来个偷袭，如有一次我正在与一位陈家沟拳校同学“聊拳”时，他在我背后悄悄地靠近，突然弯下腰就想抱我左腿想摔我，也不知哪来的反应？在被其偷袭抱脚的当儿，随感觉身不由己左手挺自然的就是一个下击掌，正按拍在杨献国弓着的脊背上，还没等他用上劲搬倒我，他却自个儿来了个狗趴式，一个嘴啃泥趴在了地上，这可是瞬间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在场同学们已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小伙满脸胀的通红，他还会害羞来着......呵呵；大概是他太嫩了，小屁孩每次出手都被我无意中化解，也算咱幸运吧，后来我俩成了班上好朋友。结业时他提出要跟着来咱浙江走走看看，浙江拳友非常乐意，就让其一道于我们一起归来。由于他随我们来南方时，除有一身萧洒的外表漂亮的拳架外，由练功时间短暂其功底还是不够深厚，匆匆来时却还身无毫厘分纹，在此每天就知吃喝玩乐无所事事，见小家伙可怜。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咱就想起武术之乡--常山县，这可是历史上著名的武林高手赵子龙的故乡啊。介绍他去常山同事加好友--也爱练武的徐兄处教拳谋生。

    徐向阳为我班同事，咱们都是七十年代作为知青从农村上调至浙西供电局，后都在局机关通信班一起工作，他比我大两岁，所以称其为兄。徐兄身材高大，爱好武术，说起话来声音宏亮，为人极其豪爽讲义气。我们几位学徒工常跟着单位师傅出差，在路途中的汽车、火车车厢或游轮大客舱中无事闲聊，说到开心处大家会一起跟着轰堂大笑起来，几位学徒工都是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可算来还是徐兄音亮最为高吭，直震的车厢、船舱众宾客扭头转颈齐刷刷的看过来，在大家的眼光注视下，咱哥们几个还是不好意思的赶紧捂嘴息声。其中徐师兄和王师傅两位本就是武术爱好者，知我也会来几趟少林武术，就都转而跟我练起了少林拳来着，不管出差到哪里都要在凌晨或傍晚边，去那旅店、招待所房间内或户外无人处跟我学上几招，我们成了好朋友。三年后我们那批从知青上调工作的学徒工出师了，本来集体行动的工作改变成除部分留局外，很多都被分派到不同的变电所或县供电局通信载波室运行值班、检修工作。最终徐兄回到了其家乡常山县变电站载波室。而我却自我推荐去那无人愿意前去的穷山沟里的淳安(千岛湖）姜家110KV变电所载波室运行值班检修工作，后调至新安江110KV变电所、龙游220KV变电所、衢州沙埠220KV变电所、江山水泥厂内110KV变电所及永康110KV变电所等载波室上班。地区局柳总工程师每出差到一个变电所就会遇见我。他也感到惊奇：怎么在哪都能遇到你呀？呵呵......，我真象个流浪汉。

    徐兄很讲义气，是位性格豪爽之人，接到我的电话马上就说：“只要是你介绍过来的人我一定会热情接待”。对亦师亦友亦兄弟的我甚为信任，有此爽朗友兄我也深感自豪！如此这样杨贤弟就去了常山。

    百度百科是这样描述常山的：常山县，为浙江省衢州市辖县，东汉建安二十三年（218）建县，始称定阳。其位于浙江省西部、金衢盆地西部、浙江母亲河--钱塘江上游，与柯城区、衢江区、江山市、开化县、杭州市淳安县、江西省上饶市玉山县接壤，素有“四省通衢，两浙首站”之称。

    历史小说“三国演义”中有位响当当的人物--赵子龙，常常被误认为是出此浙江常山，非也。那位胆识过人的英雄赵子龙出生地“常山真定”实为今“河北正定南”是也，与浙江“常山”无关。

    浙江“常山”历史悠久，春秋时期为越国姑篾之地，战国归楚，秦属会稽郡太末县。建县已近1800年的历史。

    清代沿袭明制。1958年11月，常山并入衢县；1961年，复置常山县；辖区不变隶属金华专区；1985年5月，金华地区撤销，衢州市升省辖市，原衢州市分设柯城区与衢县，实行市管县，常山属衢州市。

    常山拥有胡柚、球川豆腐、球川雪片糕等名特产（特色小吃）；三衢国家森林公园是国家一级森林公园，常山喀斯特地貌是常山的特殊地貌--山沟沟里^_^。

    常山也是武术之乡，很多乡村的年青人都喜爱习武练功。听说拳场上还定有一规矩：凡是前来传拳授武的拳师，其所开班教拳的学费都先由专人收集起来保管，而不是直接交给拳师，直到哪天教完套路或擒拿摔打实战功夫，聚集弟子在堂前或习武场地开结业典礼，这时才由专管人将此前所收学费放在堂前案桌上（农家堂前一种狭长型的桌子--很多时候只有长辈人物才有资格落坐其位，有时放上祭品用来供奉祖先神灵）。这时拳师还是不能将学费拿走，而是要由其所传徒弟中选出他们一致认为功夫最高深者对师傅进行挑战，如弟子将师傅打败，则钱归得胜弟子所有。当然还有例外，就是闻有此类消息时，会有外地拳师或自认为功夫高深者前来挑战，他们也可上来挑战拳师，如是弟子赢了，则外来者也可挑战所胜弟子，亦既看谁是最终胜利者，学费才真正归其所得（唉！那时的拳师赚点生活费还真不容易啊）。所以，据说那年代的拳师上门开班授拳都要留一手绝活来防着弟子。难怪外界常有说道“武术传人”的功夫一代不如一代呢？！

    再说小杨年纪轻轻，想在常山地头赚取“武钱”哪就那么容易啊？徐兄自然安不忘虞，为了小杨的安全和顺利获取教学收入，特推荐（安排）一位膀大腰圆且有些功夫的弟子前去学拳，伴随其左右，说是学拳，不如说是小杨的贴身保镖是也，徐兄想得甚是周到。

    徐兄还是位纯朴仁慈的大哥，见年纪轻轻的小杨离开父母远行浙江，长的又如孩子般任性好玩，对小杨甚是同情和关怀，其一家待小杨如宾，真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这小杨又身无分文，更无换洗衣物随身而带，徐兄夫妇就给他定做表演衫、购买运动鞋和买营养品，知小伙子抽烟，还特给他搞来烟票买烟给他抽。这样的关怀备至，但小杨还真是不争气，别人关心他尊重他，他真以为自己来至少林寺、陈家沟，就以为很了不起，牛皮到处乱吹，这下可招来了一帮当地人称“十八光头队”的痞子们，他们听说少林寺来了个年轻和尚功夫高深，就想要前来挑战。这时小杨慌了手脚（牛皮吹大了呗），特急电话要我这师兄赶过去给他解围帮腔。一接到电话，讲义气的我二话不说，买了第二天的长途车票就准备往常山赶去。

    第二天上午单位请好了假，乘坐上去常山的长途客车就往常山赶，班车经过金华-龙游-衢州向西南而去，在车上一个人坐着，不是欣赏着车外景色就是打盹，一路无言。

    汽车过了衢州界，见路两边显山露水的，知已进入常山界内，和我们建德家乡一样是山区县城，所以沿途尽见高山翠林、山湾溪流了。且此山区公路尽是沙石马路不甚平坦，汽车时高时低颠簸着沿溪贴山盘旋而驰，突然“轰隆”“哐啷”“哗啦”“哎喲妈吔”一阵躁动。正闭目养神的我，身体一个前冲，也被晃动与异声惊醒，原来班车与前方来车在转弯处交会时，可能是车速过快或弯道过急来不及避让吧？咱们所乘班车只得急靠右边贴山石刮滑着磨擦而行，使得车窗玻璃被山石荆棘撞击破碎的洒落车厢一地，还有些荆棘、树枝被折断在车厢内，右侧座位上的部分乘客被碎玻璃与荆棘所伤正流着血呢；由于过衢州后乘客比前拥挤，我就给一位老人让了个座，自己站在了通道中央，正手扶坐椅似睡非睡的站着“桩功”，谁知这下反倒是运气，并未让碎玻璃和断枝给波及到。班车停了一下，只听驾驶员大呼“人要紧吗？”，知道只是一些轻伤，没大问题。司机再重启班车，继续一路颠簸，盘绕在青山绿水间，这一惊魂之作，不知预示着什么？还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没多久我们的班车终于安全进入常山县城。

    徐兄、小杨及徐兄的一帮学生弟子早等在车站迎接，阵容不算小呀，小杨上前就是:“师兄终于来了”。徐兄及其弟子们也来问候一番：“一路上辛苦了...欢迎方老师光临常山！”平时徐兄直呼我名字的，今天可是幽默而呼，也算是在弟子面前给我个面子和尊重吧。

    晚餐，徐兄在某饭店给予接风，大家不时的相互间交流着武术、太极拳开展事宜，徐兄还向我讲述了小杨在常山教拳所遇情况：“肯定是要热心接待你方艇介绍来的客人，这少林‘俗家弟子’刚来时好好的，看上去还有些腼腆。我们尊重他，并派人守其身旁保护他不被本地人欺负，可最近他却越来越不像话，自认为功夫高深，慢慢地目中无人，吹吹牛也罢了，可最近却说你方艇也打不过他？他说什么都还可以忍，这样说到你方艇头上我可就不干了，现在常山地痞又要找他麻烦了，他才知道害怕，叫你这师兄前来作挡箭牌，你说这人还留他干啥？快让他走吧，我们可不愿再留他了。下次不要介绍其他人来了，要来就你自己亲自来，我就信你方艇。”听着听着我的脸感觉有些燥热，忙说“对不起啊，等他这次培训班告一段落，赚足了路费就劝他回家。”小杨也跟我大倒苦水，连连说“......师兄来了就好，我心安了......。

    餐后，五、六个人族拥着我跟随徐兄来到常山县110KV变电所，徐兄平时值班运行工作和住宿均在变电所内载波室定居，与我在永康变载波室居住一样，上班下班及吃喝拉撒都在载波室。

    休息时，大家又闲聊上了太极拳，一定要见识一下陈式太极拳的发劲，正要试手，外面进来一位年轻人，自我介绍是“十八光头队头儿的哥哥”，此时光顾不知有何用意，难道特为其弟前来探一虚实？来的就是客，邀请入坐。大家又起哄，要见识一下陈氏太极拳发力，我也就不推辞，来了几个陈氏太极拳特有的发劲动作，这一“弹抖劲”震慑了当场，大家拍手叫好说“真利害！”那位光头队首领的大哥见了更是连连说“好厉害的劲，我弟弟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哪敢真来挑战。”杨师弟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在常山将陈氏太极发扬光大，之后那“十八光头队”还真未有前来挑衅闹事之说。

    徐兄家在常山县城内，就与其他几位本地人回常山城里家中睡去了,今晚就把宿舍让给我和杨师弟睡上一宿。

    我本准备在此呆上几天，去“教拳场”看看，陪陪杨师弟给其壮壮胆，但徐兄周末要去“村小”探望夫人、小孩和家人团聚，并热忱邀上我一块前去。

    第二天徐兄借了单位自行车，我随他一起骑上自行车往深山峭壁下的某乡村小学而去。后来才知道，徐夫人在那小学教书育人，是位园丁呀。

    登着双轮车，沿着山涧小道随徐兄一路欣赏着青山绿林山涧溪流，飞奔目标:远处山弯里的“村小”。

    山区风景确实很美，沉浸在美景中连时间都忘了，感觉过了没多久啊，原需个把小时的路程怎么转眼间就已到了呢？！

    “村小”（校名忘了）泥瓦结构的房屋呈形状，坐落在一个小坡上，几颗高大挺拔且应是历经百年沧桑的松柏直挺挺竖在校门口，其实“村小”无门，就是这形缺口算是门道吧，这几颗百年松柏好象是“村小”的守门卫士一样，常年昂然挺立着担负起护校任务吧？！

    徐夫人好象知道咱们要来（可能徐兄已电话告知），听到自行车叮呤呤的铃铛声，早已带着五岁左右大的儿子，笑脸相迎在弯坡路旁松柏树下。

    今天的“村小”有些安静，原来小同学们都回家去度周末去了，只有徐嫂带着五岁的儿子住守学校呢，打过招呼迎我俩进其宿舍，徐嫂很是热情，知我是徐兄同事和好友，非得要煮碗糖炖蛋给我吃（农村的热忱待客之道），怎么也难以拒其热心，只好乖乖的将糖炖蛋给全吃了，好甜......谢谢徐嫂和徐兄！

    正闲聊的开心，一个加急长途电话追了过来，要我立即赶回永康变电所收拾行李马上转去义乌变电所报到，又要调动工作场所了；无奈之下只好告别热心的徐兄夫妇一家和杨贤弟及当地一些武术爱好者，乘车赶回永康，收拾行李立马转往义乌而去。

    咱调往义乌110KV变电站载波室工作没几天，杨师弟来电话说也要离开常山回河南了，电话里深表感激之情，说回去后要给徐大哥寄一把他喜爱的“大砍刀”，还要给吾这位师兄寄（我）所最爱舞弄的九节钢鞭。

    遗憾的是，自从杨师弟离开常山回河南老家后，却如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永久的“杳无音信”，当然“刀”与“鞭”也就无从谈起，自然是了无踪迹了。

    有词为证：“松活弹抖慑流氓，山城地痞哪敢上，引得友人爱太极，常山一趟不白逛。”